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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0004版:用·新教育

广场的河

  我行走在中心广场的那条傍着河的石子路上,虽是傍晚,夏末的风里却也还藏着绵延不断的燥热。我看着在河里嬉戏玩耍的人群,忽然明白,我的故事,早已结束。

  距离妹妹出车祸已经过了好些年,可这些年来,我却一直无法说服自己重回旧地。我以为,逃避会是青春一成不变的主题。

  记得早些年少时,夏天闷热难耐,家里又还没有装空调,我与妹妹便踩着塑料拖鞋,带上水枪,钻进离家不远的广场旁的那条河中。河不深,水刚刚好没过妹妹的膝盖,我们在河中行走,用水枪朝岸上的人喷水,而那些绵延不断的燥热,也被藏匿在了冰凉的河水中。

  我们在河里嬉戏,妹妹的笑声很清脆,像加德满都的风铃,晃在黄昏后。如今,种种画面像电影回放一样,不停地在我的世界里重播,我想,我接受不了这种物是人非的苍凉。可我知道,过去的就只能成为过去,就像昨日的场景无法拷贝,而明日也不会是今日的复制。就像如今坐在轮椅上的妹妹,无法站起来拥抱她所爱的生活。

  其实我回来过,在几年前的那个冬天。那是我印象中最寒冷的一个冬天,我看着冬天的河,漆黑寒冷,河面结了层薄薄的冰,路上没什么人。我想起不久前的车祸,妹妹过马路时,被一辆破烂的红色电动三轮撞倒。我不可抑制地想流泪,脑海中重复着许多支离破碎的镜头,漆黑的街道、刹车失灵的三轮车、倒在血泊中的妹妹,可我无力地发现,那么多的镜头,却始终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。

  那条冰河变得无比冰冷,在河岸行走的我,却也能感受到它的寒意,透过厚厚的衣服,扎进我的肌肤。我想起此时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着的妹妹,浑身上下布满的针孔。我不愿再面对这条河,面对过去的旧时光。

  时至今日,妹妹已经渐渐康复,又是一年夏末时,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妹妹,沿着河蜿蜒行走,风吹散绵延不断的燥热,我俯下身子低头问妹妹记得这里吗?我们早些时候在水下玩耍的地方。她点点头,笑了,笑声清脆,像加德满都的风铃,叮铃叮铃铃……

  我忽地发觉,即使万物都在不停改变,昨日的场景无法拷贝,却总有些美好的瞬间能停滞在自己的记忆中,像是广场旁的那条蜿蜒的河。

  (全文有所删节)

  老师评委点评:

  走出生活的阴影,阳光面对生活这是必然。文章开头对于景色的刻画,语言简练而准确,触景生情道出了事由——多年前妹妹的不幸,自责内疚融于字里行间。作者在结尾处又回归中心——“总有些美好的瞬间能停滞在自己的记忆中”。文章语言朴实而含意深刻、耐人寻味。但遗憾的是作者在文章结构布局上还需斟酌,细读下来觉得文章逻辑还欠紧密,情感转折也稍快了些。

  胡向真,乐清市第二中学高二(8)班


钱江晚报 用·新教育 b0004 广场的河 2016-04-15 12856480 2 2016年04月15日 星期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