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来像无法阻挡的火车
我爬上车头去到想去的地方
这个浙大00后,毕业赴剑桥读研
钱橙计划通讯员 俞盈盈(图片由受访者提供)
剧社演出 |
李敬宇 |
6月25日,对李敬宇来说,有特别的意义:今年的这天是他的本科毕业典礼;去年的此日,他所在的黑白剧社举行建社30周年纪念活动。
高个,方脸,胡茬,粗眉,有些黑的皮肤,有点乱的卷发,稍显羞怯的眼神和始终谦和的笑容,这个来自山东聊城的大汉给人的第一印象常常是憨厚耿直。
“大二疫情暴发那段时间是我最重要的转折点吧,”敬宇说,“之后的路,全是沿当时的方向走下来的。”
苦中作乐,一个孤勇者
2020年的春夏,被疫情改变的生活让敬宇回想起自己的高中:每天的运动量就是下楼吃三餐饭跑三趟楼梯。
生活是苦的。一个人的学习往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生活重复,缺乏交流,一向乐观的敬宇也承认那些日子过得有些灰暗空虚,增长的体重也让自己陷入了自卑与怠惰的恶性循环。他回想自己此前在学校的生活,似乎也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——
大一刚分专业时,敬宇就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实验室,却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那些枯燥重复的实验,便慢慢下决心摸索从农学跨向生物信息的学习路径,尽管这一条路很难。
在校园生活里,他加入剧社后尤其喜欢看戏,尽管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一千元,也要先拿出钱来跑进剧场,剩下的一两百才交给白米饭,偶尔再向妈妈讨一些咸鸭蛋。
然而,当敬宇刚刚与生物信息领域的学长学姐熟络起来,刚刚积累了鉴别好戏与烂剧的经验,一个“悠长假期”意外来临,他的生活轨迹从努力登上新台阶变成了每天重复三趟旧台阶。
但“再灰暗的时候也不能浪费时间”。他决定去做点什么,比如至少还能去学车。每个要练车的日子,他会随身带上打印好的论文。在练车场里孤独学习的同时,敬宇也慢慢能够在线上的组会中参与讨论。教授开始让敬宇尝试负责分支的项目,不过,现在看来一两天能够解决的问题,当时的他花了三四个月。
“一个人在家学,毕竟能力还是有限,各种条件也都不太适合。”敬宇感叹道,“我能够理解为什么大家容易在封闭的时期碰到心理问题。”
大三学期初,当他走进剧社的排练厅,再次见到伙伴时,大家看着这个明显横向发展的大汉——体重增加了20多斤,迟疑地问了一句:“你是李敬宇吗?”
事实是,由此他开始成为现在的李敬宇。
规划未来,去剑桥追梦
敬宇从大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出国读研,尽管由于疫情防控措施的种种调整,他没有一次能出国研学的机会,但是他还是早早地按照预期收集各种资料,计划自己未来的科研之路:首先是选择自己热爱的生物信息领域,然后是顶尖的学者、依托的学校平台。就这样,他瞄准了一位课题匹配、水平卓群的英国剑桥大学教授作为自己的理想导师。敬宇形容那种感觉为“一见钟情”。
凑巧的是,在他确定了理想导师的当天,自己所在的组群里就发布了这位导师线上讲座的消息。“我在一周内把他所有的论文都看完了,在会议上提出了几个有见地的问题,他欢迎我通过邮件交流。”敬宇说道。2021年4月起,他正式加入教授的实验室参与项目——尽管一切都通过电子邮件、视频通话或其他线上渠道进行。
与生物信息领域欧洲顶尖的学者相遇,这是一个自然的巧合:他待过六七个实验室,研究的课题始终围绕着自己最感兴趣的主线,与理想导师的契合其实是努力积淀而得的“命中注定”。
“未来就像一列无法阻挡的火车,”他抬起头说道,“但是我爬上车头开到了想去的地方。”
在大学本科的最后一个学期,敬宇开始健身,一个月瘦了十多斤。他拎了拎身上印着莫奈油画的T恤:“这是一个月前买的,现在都撑不起来了。”五月份,他排练毕业戏《第十二夜》时,牛仔背带裤胸口的卡扣偶尔还会被弹开。憨厚、深情的安东尼奥——这或许是他人生最后一次上台表演。大四这一年重回舞台,演的戏都是他第一年进剧社看大家排的戏。
大学的故事收尾,似乎尘埃落定、前程似锦,大家笑称他是“西方浙大的博士”(浙大曾被李约瑟赞为“东方剑桥”)。但对于跨过半个地球后的生活,敬宇还有些不确定,比如健身与科研如何平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