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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年前本报报道过的“偏科少年”,交出了他的第一部电影

我还是那个爱画画的杭州男孩

沈杰近照
《伞少女》剧照

  18年前本报报道过的“偏科少年”,交出了他的第一部电影

  我还是那个    的杭州男孩

  本报记者 陆芳

  7月6日,一部很杭州的动画电影《伞少女》在全国影院正式上映。

  为什么很杭州?

  这部今年暑期档唯一的二维动画电影,由杭州猫眼时光机影业公司、杭州路行动画设计公司等出品,是一部“浙江出品”。

  原著漫画《伞少女梦谈》的两位作者编剧左小翎、画师魏莹人都在杭州;原作以唐末宋初为背景,融入了很多宋韵文化;电影在制作中,也运用了大量浙江的非遗元素:青瓷、台绣、纸伞、绸伞……

  更让人意外的是,在《伞少女》的国风首映礼上,我们从众多漫画家、二维动画制作人、非遗传人和身着汉服的国漫爱好者中,认出了一张熟面孔——《伞少女》导演沈杰。

  18年前,还是一名“偏科少年”的沈杰出现在2006年1月14日的《钱江晚报》中。当时,他因为绘画天赋,被杭州美术职高破格录取。

  “这篇报道对我影响很大,18年来我一直从事动画方面的工作,《伞少女》是我执导的第一部动画电影。”沈杰掩饰不住地激动。

  另一边,同样作为杭州青年导演,祝新最近“忽悠”退休的妈妈做了一个丈量杭城的视频号。“郭老师在杭州”背后,是一对母子对杭城历史文化的重新认识。

  今天的文化故事,一起走进两位95后电影人的杭州“镜头”。

  沈杰是个杭州伢儿。他的老家在浙江嵊州,但从小在杭州长大,小学在德胜小学读。

  这个男伢儿从小喜欢画画,但对数学、英语没兴趣,是典型的偏科生。

  2004年,他作为直升生参加杭州美术职校的文化和专业测试,渴望被这所美术特色的职业学校录取,但他的文化课成绩远远达不到学校的录取标准。“当时招生的楼勇老师很欣赏我的画,学校最后破格录取了我。”沈杰一直记得当年助他成梦的老师名字。

  当年180多个考生中,楼老师给沈杰专业考试打了满分40分,认为沈杰的绘画想像力好、手感好、造型生动。虽然文化课成绩不行,但最后校长拍板,学校破格录取了沈杰,他成为了该校设计专业的一名学生。

  在学校的那几年,沈杰每天坚持不辍地画画,即使放学回家,也不出去玩,也不上网打游戏,只对着电脑进行漫画设计。

  2006年,沈杰毕业,走上梦寐以求的动画之路,在动画行业一做就是十几年。

  他在《伞少女》的主要出品公司杭州路行动画设计公司,从一原、二原、修型、场景、前期设定、分镜、色指定……一项项工作板块做过来,几乎所有环节都有涉猎。

  在杭州路行动画设计公司创始人、《伞少女》监制刘敏的眼里,沈杰是个勤奋且很有悟性的人。

  2018年的《昨日青空》和2020年的《妙先生》,两部动画电影的制作之初,刘敏都定了沈杰为美术总监。

  “前面的项目累积了经验,这次终于做上了导演。”不过,首次当导演,沈杰也挺有压力,“我要负责整个项目,把控全局。怎么样才能让大家都听你?”

  刘敏细细观察沈杰作为导演的成长:“做电影,其实没有一个标准的公式,是对是错,不是清晰可辨的,现实是有优点也有缺点。所以导演最重要的是替团队做决定,进行取舍,压力就来自于此。”

  36岁当上导演的沈杰,终于顶住压力,交出了导演处女作。

  眼前的他,高高大大,说话慢条斯理,偶尔的停顿,才会露出少年时招牌的腼腆笑容。

  “我在做电影,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还不知道。”沈杰有点不好意思,他是个闷头做事的人,扎进去就一沉到底。那电影上映,会邀请老师和同学们吗?“当然,当然,这是肯定的。”36岁的沈杰身上还有少年时的虎虎劲儿。

  电影《伞少女》搭载了“万物有灵,皆能化形”的奇幻设定。在这个奇幻世界里,主人公青黛开启了一场成长旅程,历经对友情、冒险和寻找本心的一系列考验,最终少女完成蜕变。

  “电影其实是原著里伞少女的前传故事”,沈杰说,“原著《伞少女梦谈》早在创作阶段,我们就看过故事大纲和视觉插画等,认为这是非常有潜质的优秀作品。那时候漫画还没有开始连载,电影项目不想跟它并行,我们做的是它的前传。”

  《伞少女》首映后,被赞延续了原著二维国风的精髓。特别是在绘画技法上,汲取了传统没骨画法、穿插画法和泼墨技法的精髓,巧妙地融入到现代动画创作中,让影片画面兼具了古典韵味和现代的动感活力。

  为什么选择二维动画?又如何去和三维动画电影竞争?

  刘敏一针见血地指出,二维其实很灵活,能在美术表演上做一些3D动画不擅长的、但观众喜闻乐见的东西,而且二维动画有一种不讲道理的美。

  “3D要遵守严格的透视,而现实是做不到一个人360度都是美的。但二维动画就可以,我想让它美,它就能美得起来。这就是为什么3D动画那么多,还是有人想看二维的,大家就想看现实中美到没有道理的东西。”

  追求极致的美,也对制作提出了更严苛的要求。二维动画在制作上,目前还是延续比较传统的工艺,就是一帧一帧,逐帧去画。

  “优秀的原画师,起码得有五六年的经验打底。这本身就是一门手艺,是非常耗时的工艺,和文物修复师一样,都需要工匠精神,二维的特色和魅力就在这里。”

  沈杰说,《伞少女》的内核其实讲的是传承:“我就可以算是一个手艺人,靠手艺吃饭,在画画中学习积累经验。”

  在做《伞少女》项目时,沈杰说自己从很多前辈身上学到很多,这是一种不经意间的传承。“他们会点拨你,这里要这样子做,要那样子做,包括敏姐也教我。”

  《伞少女》剧本开发长达三年,加上制作耗时近两年,整个周期用了近五年时间。

  这部电影让沈杰使出了全部的劲儿,直到7月3日杭州首映的前两天,才正式交片。那一刻,他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
  聊到最难的一场戏,沈杰说其中一段,是以浙江小百花越剧院演员李云霄的“越歌”《月中仙》为原型制作的。

  “我们请她设计了一段舞蹈,要以二维动画呈现出来。动画电影一秒钟是24帧,跳舞需要一帧帧画出来。我们用了两个月才陆续完成,直到交片前一刻,才做完最后一个镜头。”

  除了越剧、西湖绸伞,《伞少女》还有哪些杭州元素?

  沈杰说,最大的杭州元素是这片土壤:“电影里可能没有雷峰塔这种地标性的杭州建筑,但杭州就流淌在我的血液中。我从小在杭州长大,把感知到的一年四季的情绪、湿度、温度全部融入到影片里了。比如说,电影中风雨桥的雨点,就是根据我对儿时深刻在脑海里的感知创作出来的。”

  首映那天,沈杰7岁的儿子也来到了现场,玩得很开心。

  从痴迷于画画的少年,到走上动画之路,到为父立业,到做导演,到自己的作品终于要公映。沈杰的标志性腼腆瞬间转化为一种淡定:“我感觉自己脚下的这条道路没有变,初心仍在,我还是我自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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