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昨天的钱报上看到一篇“老师打学生”事件的调查，立即联想到一个类似事件。一位初中女教师，班主任工作特别负责，她每天投入到班级工作中的时间是同一年级班主任中最多的，对学生的要求也特别严格，可就是这么一位众人眼中最把学生当成自己孩子的老师，有一次管理过程中动手打了一个女同学一个耳光，造成很大的影响。事后调查中，她的解说也是因“恨铁不成钢”而动了手。

　　对于这两位老师的“恨”字，我们宁愿相信是庄子说的“巧者劳而智者忧”中的“劳”和“忧”，责打学生，是一个严格管理者内心的“焦虑”造成的过失。这从昨天那位余老师的一番话可看出一点端倪。她平时“脾气有点急，挺要强的”；圆圆这学期学习成绩明显退步了，她“心里特别着急”；犯错误是因为“自己的教育方式方法有问题，对很多事太操之过急”。从这三个“急”字，我们明显可以感知余老师内心的“焦虑”。正是这种“焦虑”使她一时失去了理智和冷静，才做出了事发时“绝对不是故意”的而事后追悔莫及的举动。

　　“恨铁不成钢”之“恨”，在某种程度上也是“爱”，因“爱”生“恨”是常有的事，因“恨”而“急”也是合逻辑的。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，“经常和周围小孩子讲话”，成绩明显退步了，因而余老师“急”得“碰”了孩子使其“撞”伤。我们讲教育、教学中的“碰撞”一般是指心灵的“碰撞”，而不是肢体上的“碰撞”。而当这种肢体上的“碰撞”原因是“恨铁不成钢”时，我们不得不深究一下这“钢”指什么。

　　很明显，这“钢”主要是指“好成绩”。据说在采荷地区三所口碑很好的小学中，采荷一小是以学习成绩突出见长的。由此我们不能不猜想，为了“炼”出“好钢”，余老师平时背负着很大的压力；当这压力积聚到一定程度，也就成了一种“焦虑”；而当这“焦虑”积聚到一定时候，便会不由自主地从某一个口子喷涌而出。中国教师职业压力和心理健康调查结果显示，有34.60%的被调查教师反映压力非常大，有47.60%的被调查教师反映压力比较大，两者加起来占到了被调查教师的82.2%。学生要减负，教师得先减压。

　　韩愈说：师者，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。受教育，首位是学“道”，即传承文明与文化的精华，是精神的熏陶，是灵魂的塑造；学“文”，即学习技术层面、操作性的东西是第二位的。现在，为了学“文”，我们的老师已“焦虑”得失去了理智和耐心，又何谈让学生学“道”呢？只有“文”而无“道”的学生，不能传承文明与文化，不能算是“好钢”。教育失去灵魂，教师失去了“润物细无声”的心态。这已不是一所学校的事情。